【许墨x我】养父 6
夜里我醒了一次，被门外的人声吵醒的。天气变凉爽了，但我却满头是汗，身上粘腻难忍，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最后的画面是许墨那我琢磨不透的冷漠脸庞。很快我又陷入了昏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忍着宿醉带来的头晕和反胃起身去洗漱，那时我还没意识到胡作非为的严重后果。
“梁…伯伯？”
我看着坐在餐桌旁看着文件的中年男人感到不解。
“呀，小姑娘终于起床了。真的是，干什么不好，非要喝那么多酒伤自己身体。” 他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啊…伯伯说的是。”
梁伯伯是许墨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在我还小些的时候如果许墨工作太忙没法及时回家都是梁伯伯替他来照顾我。
“来，姑娘过来喝点热茶。”
“嗯。伯伯许墨呢？”
“啊，他呀，出差去了。一个月都得在外边。”
“这么突然？”
“是呀。伯伯过来是来替他照顾下你，然后告诉你…” 他用手指摸了摸下巴，好似难以说出口接来下的消息。
“姑娘，你要去英国留学啰。”
“大学吗？许墨是想让我开始准备申请吗？”
“不是，是过两周就去。过两周你就要去一所寄宿女校了。许墨认为这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顿时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许墨会这么做。
“不是，伯伯，您一定是弄错了。他怎么会让我一个人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你的签证很快就下来了。许墨好不容易才帮你弄到这个插班身份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我不想去。他不能这样。” 我只想陪在许墨身边。我哪也不去。他需要我，我需要他。他不能这样从我手里夺去他自己。
“孩子，这由不得你。你该是时候长大，懂懂事了。在酒吧里乱混也不是个事，不如去国外好好静心学习。”
“我要打电话给许墨。”
“唉，去吧。”
我回到房间，坐到地板上，背靠着门拨通了许墨的电话。一定有回转的余地的，一定有的，我这样安慰自己，可听着嘟嘟嘟的铃声音，我紧张地咬起了指甲。
“嗯？” 是许墨平静的声音。
“你要把我送去英国？”
“是的。”
“你不能这么做，我不同意，我不要去英国。”
“这由不得你。” 毫无波澜的语气，我感到自己的心凉了一般。许墨一定是下定决心了。我开始真实地感到了慌乱。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眼泪都快急得掉下来了。没事，没事，我再次安抚自己，换一个方法试试。
“许墨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去。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到处去乱玩了，我绝对不会去了，只要你不送我走。”
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真的，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学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不乱花钱，也不乱喝酒。”
我开始感到焦虑，心砰砰砰地跳，我捏紧了手机。
“许墨求求你了。
许墨！
爸爸求求你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爸爸，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到国外去的。
许墨，好不好嘛，别把我送走，你不会抛弃我的是不是？
我…我…我不会，再有任何非凡之想了。你听到了吗？我会当个好女孩，听你的话，听我的爸爸的话。
你说点什么好不好，我好慌啊。
那实验呢？你不是需要我做实验吗？”
“不需要了。”
嘀…
我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他已经挂了。我已经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吗？但他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哪怕一点都没有吗？
在擦干完泪水之后，我给自己打了气，又拨过去，可是再没人接通了。那天不管我打了多少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我问梁伯伯许墨去哪出差了，他也不告诉我。什么出差，他一定是在刻意回避我。那之后，不管每天我打多少个电话，从来都是无人接听。从最开始抱着些许期望，到愤怒，迷茫，绝望，我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许墨，不想要我了。他不需要我这个叛逆的女儿。实际上，他对我抱着什么样的情感的想法，对我来说一直是模糊的。他不说，我也看不透。他总是伪装着自己。偶尔我好像能够接近他，觉得他是需要我的，是爱我的，但其他时候，一切都是模糊的。一会我觉得他是这样的，一会又是那样的，没一点确定性，经常弄得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有时候，我把这枯燥的追逐当初一场虚拟的游戏，其余的时候，我知道这只是没有一点看头的现实。
飞机开的很高，在云层之上，我也离所谓的“家”越来越远了。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徘徊，我感到完全迷失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英语的声音让我头晕目眩。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自己，这里没有许墨。
一切都很陌生，干燥的空气，被乌云掩盖的天空。刚到学校的那段时间我还时常给他发消息，期待他的回复。可他要么无视我的短信，要么只是很敷衍。
英国没有许墨，也没有家人，我像是回到了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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